青岛六十一中 初二11班 卯潘越
我与小斑鸠结缘是在五年前。当时我在老家,跟着一群哥们四处玩耍,在一处林边,他们拿着弹弓和小石子冲向小鸟,满足自己野蛮的冲动与征服的快感。我无法理解他们病态的快乐,更厌恶这种行为,可我不敢去劝——我想要融入他们,和他们打成一片,这是我当时最希望的。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我几岁的男孩走过来,“喂,小孩,你跟我们半天了,不打个鸟玩玩?”“不行……”我不忍心,畏畏缩缩地说。“要不要打个赌?这种懦夫长大连只鸡都不敢杀。”一阵哄笑传来,我涨红了脸,紧咬着嘴唇。“谁说我是懦夫!”我挺着脖子,羞愤难当。“那你就证明看看呀。”男孩调侃着。我接过弹弓,红着眼,对准树梢上一只斑鸠,狠狠射出去,没想到那鸟竟直直栽下来。一瞬间,我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泼下,被激起的恼意散了大半,心中好像有什么失去了,痛苦无比。
我急忙跑过去,双手捧起还在流血的小斑鸠,转头狂奔。泪顺着脸颊划下,我的心在疼,像被烙铁烫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竟一口气跑到了镇子上,走进小药店买了些药膏与纱布,给小斑鸠抹上药,又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寻来两块废木板,想固定小斑鸠受伤的翅膀。可刚刚下蹲,我整张脸都疼得扭曲起来,大腿似乎被撕裂了,酸疼一阵阵侵袭——后来我才得知,我的腿肌肉撕裂严重。强忍着剧痛,给小斑鸠翅膀固定好木板,用纱布缠绕好几圈,似乎这样可以遮住我内心的愧疚。处理完一切,小斑鸠已经可以在地上蹦蹦跳跳了。我知道,我无法养活它,也没有资格以庇护的名义限制它的自由。我拾了一些散在地上的谷子当作最后的赠礼,与小斑鸠告别。
父母寻找到我时已是黄昏,夕阳依在远方山脉的臂膀上,整片天空微微发红。当时年幼的我望着四周一片陌生的景致,却没有惊慌。母亲哭红了眼,紧紧抱住我,父亲也显得异常担心。上了车,父母依然在叮嘱、训诫我。我大多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坐着。
五年过去了,每年我都会回老家,每次回去,都会想起小斑鸠,它好像变成了一根刺,永远埋藏在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