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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度最热图书无疑是王朔的新书《起初·纪年》,没有之一。对于这位暌违14年的作家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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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度最热图书无疑是王朔的新书《起初·纪年》,没有之一。对于这位暌违14年的作家而言——
历史是故事,更是安放个人思想感情的容器
  《起初·纪年》   王 朔 著   新星出版社

  □青岛日报/观海新闻记者  李魏

  8月12日,王朔新书《起初·纪年》开启全网预售,也开启了一场现象级的全民阅读狂欢。

  “王朔出新书了”同时上了微博和抖音热搜,《起初·纪年》连续一周霸占新书榜榜首,据说出版方库房里未被分发的书当天中午就被分销商抢空,三天不到,两次加印。错过首轮下单的记者直至五天后才收到这本新书……如此热度让该书的编辑都始料未及,只能感叹“王朔的能量实在太大了”。

  上一次图书出版的盛事还是2021年初余华的《文城》面世,其销量当年即破百万。纯文学貌似式微,而顶流作家流量依旧坚挺。余华时隔8年推新长篇,王朔已暌违文坛14年。

  王朔归来激发全民阅读欲

  2008年,王朔出版《和我们的女儿谈话》,前一年,他还出了《我的千岁寒》《致女儿书》《新狂人日记》,如同他的朋友所说,存货都出得差不多了,之后便退隐江湖。然而,这位纵横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影视和小说界的作家、编剧双栖的名号,却从未在江湖消失。

  从1984年中篇小说处女作《空中小姐》发表于《当代》杂志开始,王朔个人的新文学时代开启,《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动物凶猛》《顽主》《我是你爸爸》……他的创作每每引发热议。与此同时,王朔在影视界也是声名赫赫,有一年他的作品影视改编有五部同时进行,那一年被称作“王朔年”。他参与策划《渴望》,所写的《编辑部的故事》《过把瘾就死》《爱你没商量》《海马歌舞厅》,剧剧经典。“王朔现象”成为新时期文坛无法回避的一股风潮。

  《当代》杂志的原副主编章仲锷曾在1999年撰文,专门研讨“王朔现象”:“他的解构主义,他对崇高、理性的拒绝,对传统和现存行为规范的蔑视,对伪道学和‘革命’ 辞藻的调侃嘲笑,以及对城市底层青年越轨行为的描述,对他们流行语言的熟稔和运用,都使其作品驳杂绚烂,别具一格,受到青年读者的欢迎,却也令某些人大为侧目。”王朔的肯定者认为他是新京味小说的代表,具有把市井俚语引入小说创作的独特创造力;否定者则认为他是“痞子文学”的始作俑者,对之不屑一顾。

  《我的千岁寒》或可以看作王朔退隐前的最后一部小说,作品取材于《六祖坛经》,写的是慧能悟道的传奇故事,使用了他一贯的个性语言。时隔14年,这次的新作似乎一脉相承,作家在自序中写明取材于《史记》《汉书》和《资治通鉴》中所载的武帝旧事,小说中时不时冒出的“马迁按”“班固按”“马光按”,谐谑中亦见端倪。

  《起初·纪年》的面世,吊足了观众的胃口。最早官方发布于豆瓣的统一资讯中,也只录入了两位大牌读者的读后感。

  止庵:“我读《起初》,诚心诚意佩服作者巨大的想象力,完满的表现力,惊人的运用语言的能力,高超的结构与塑造人物的能力。过去我们常说,王朔难以被同代及后辈的作家所超越,现在王朔超越了他自己。这似乎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有他肯下这么大功夫,只有他能有如此收获。”

  史航:“王朔这本书真是又快乐又寂寞,他就像说了一场漫长的脱口秀,从头到尾却没有现场观众;但他又像立起了密密麻麻的无数面哈哈镜,每个人都可以梳头照镜子,找到和自己有关的印证,作者和读者之间有一种掰手腕的乐趣。”

  “王朔归来”,媒体众口一词用了如是标题,而两极的评判和争议也将如影随形,实际上无论读者的态度是激赏抑或批判,一场因文学而起的纷争总是令人期待的。

  小说借历史一步说话

  “起初,我六年,匈奴左骨都侯呼衍朵尼驮着紫貂皮、精炼羊奶酥酪和河磨玉来访,自上谷入境,王恢在红山口岸接他,护送他到长安,安排他在国宾馆住下,来找我,跟我说:姐夫问你好。我说什么姐夫?”这是《起初·纪年》的开篇。文中的“我”即指汉武帝,但第一人称的叙事只维持了130页,在一次重要军事会议后就以“上”的总结发言终结了,自此转为第三人称“上”的叙事。

  “叙事有时也有一点旧书上的根据,有时却不过信口开河。而且因为自己的对于古人,不及对于今人的诚敬,所以仍不免时有油滑之处……不过并没有将古人写得更死,却也许暂时还有存在的余地的罢。”鲁迅在他的《故事新编》序言中的话或可作为《起初·纪年》的注脚,也表明了这本貌似历史小说的新作的源流。

  历史的确是这本书的骨架。王朔为此查阅了海量典籍资料,正史、方志、民间传说、诸子哲学、古歌古诗、地理、气象、军事、数学……而书中的历史真实,也是他最烦恼处,因此在“自序”中说:历史事件公案多,材料愈丰富争议愈纷复。本书情节凡关节处几乎每一点都有三种以上说法,如:赵信城所在何方?卫青七百里突击茏城就距离而言不可能是狼居胥山那个茏城,那是何处?卫霍大出击所涉大漠到底是北方四大沙漠浑善达克、毛乌素、腾格里、巴丹吉林中的哪一个?他表示自己全凭兴致、叙事方便任意作了取舍,“若有方家言之凿凿提出教正,令本人折服,亦将以注释煌列于卷后,注明此为正解,并致以薄酬。”但牵一发动全书,改还是不改了。

  他概括此书:“我以往的作品多少都在写自己,可算作‘非虚构’,只有这部作品,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虚构小说。”

  为什么会写一部历史小说,王朔给出两大理由,一是给人物起名字太困难,觉得怎么都不像真名,严重影响了本来就日渐低下的虚构事实能力和一向秉持的对假定真实感的追求;二是对于现实生活描绘的枯竭与疲惫。于是取巧,在历史中,找一个人名就是现成的故事。对于王朔而言,历史就是故事,即便《史记》《资治通鉴》这些史家名作,也都借取了小说、传奇的文学性,皆有将历史戏剧化的倾向。至于为什么选择汉武故事,很大程度上则因幼时“李广李陵爷儿俩悲剧性命运对我有一点刺激,直到成年无处安放,和我熟知的大英雄套路完全不同,初衷有相当成分意图借汉武朝军事活动把军迷时代攒下来的小爱好、小见识发挥一下,过过瘾。”

  “我找到现在这个故事,我的全部思想感情都能安放进去,这个结构特别合适,我把它投射到古代和远古以后反倒自由了。”王朔说,“前人文学作品已提供足够故事性,除了致敬还是致敬,再生人家文本也无非于骨架间贴一些皮肉,所谓借一步说话,说的什么呢?人情世故,叫读书笔记、乱翻书偶得也成。”古代历史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容器,故事,语言,均无禁忌。如网友所言,在史书留下的巨大缝隙里,王朔可以肆意蹦迪。

  成为《起初·纪年》的朗读者

  人物、故事都是你熟悉或半熟悉的,而读的时候又每每生出新滋味,这或许就是好的历史小说的吸引力。阅读《起初·纪年》也会有这样的感受。王朔的新北京话写作初读时似与所讲述的历史故事违和,久而久之便进入了他的话语体系。熟稔于此并乐此不疲的读者会将之视作一场王朔语流的嘉年华,从里面分辨出除北京话外,还夹杂着上海话、东北话、陕西话、英语、土耳其语、网络梗、自创方言、仿写古歌……

  除去语言风格的独特,《起初·纪年》还是一部标准的群像小说,书中汉武帝与一众臣子倾心交流,串起李广、李陵、司马迁、张骞、霍去病、司马相如等等一众璀璨人物的言行、思想和命运。其中一段武帝质疑司马迁道德坚守的对话更像是王朔的内心独白,小说中的武帝直言道德标准可以与时俱进,相机调整,认为司马迁所谓的坚守不是来自内心,而是习惯所得。“道德不可靠,我从来都这态度。你说只行善事,却连何为善还没搞清,彬彬有礼,到处施舍点小钱就算善?无私利他,史家毛呢都没做到,尽管他舍一切布施,你们这些佞世之人又何称对自己负责?”(详见第71章)

  据说,整部书其实是一部四卷本的皇皇巨著,分为《鱼甜》《竹书》《绝地天通》《纪年》,前前后后写了15年之久,四卷共计140万字,第四卷为《纪年》,也是最长的一卷。之所以先出第四卷,是王朔和编辑们共同商讨的结果。大家一致认为,最后完成的这卷,文字最顺,阅读体验最好,而前数卷趣味、用典、用词则多有可商榷之处。

  预测《起初·纪年》的销量,大约会不及言简意赅的《文城》,但赞同某评论说的,喜欢的会非常喜欢。相信朗读《起初·纪年》,将会成为你近期阅读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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