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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3:五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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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田横岛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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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下午

  ●张瑜

  《理想的下午》是中国香港作家舒国治先生所著的一本书的名字,书中收录了一篇同题文章。读罢欣羡神往之余,不禁浮想联翩。

  属于我的理想的下午,应该从一杯氤氲着香气的焦糖玛奇朵开始。青岛大学路上的咖啡馆挤挤挨挨,常去的也就一两家而已。时已炎夏,遮天蔽日的梧桐树叶呈现出最好看的翠绿色,所以最好拣个靠窗的座位。如果这时候来一点“梧桐更兼细雨”就再理想不过了。明代江南才子陆绍珩在《小窗幽记》中把“雨滴阶声”“棋子落声”“雪洒窗声”一并列为“声之至清”,当然,句尾的“而读书声为最”才是重点。一本书在手,才是这个理想下午的重头戏。书籍的选择,可以是余秋雨先生的《中国文化课》一类,思绪可以走走停停,信马由缰,或者与已有的知识架构进行拼接;或者反刍一番,刷新之前的认知;又或者由于自己曾经的观点得到印证,收获知己相逢的快乐。凡此种种,都是纸质读物带来的乐趣。咖啡馆里一般会有音乐,小野丽莎的《玫瑰人生》就不错,法语低回缠绵,若即若离,最宜此情此景。

  理想的下午自然少不了漫步。雨后最好,能够嗅得到泥土的芬芳,而这种香气,足以抚平内心的焦虑。据说,爱因斯坦在普林斯顿大学工作期间,每天下午都会叫上一位相熟的教授去小树林散步,闲谈中观点碰撞飞溅出的灵感火花令他乐此不疲。午后漫步,与友偕行甚好,独行徜徉亦佳。在内陆城市气温屡创新高的时候,青岛因临海的地利沁凉依旧。沿着大学路缓行,在这条兼具历史感和文艺范的道路两旁,一株株高大粗壮的梧桐树已经贴心地撑开了绿云般的大伞。路的西侧是一家又一家的咖啡馆、甜品店、手作店,还有一家理发店。路的东侧是海洋大学鱼山校区长长的围墙,音乐生的练习教室紧邻马路,偶有琴声从窗口飘出,令人在心旷神怡之际生出一些美丽的猜测。

  再往南,就是青岛市美术馆的红色围墙,红墙的拐角就是大学路、鱼山路的交叉口。因为这段黄色琉璃瓦覆顶的红墙,以及红墙拐角处镶嵌的两个汉白玉路标牌,这里意外地成了声名远播的网红打卡地,一年四季都聚集着来自天南地北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在这里拍婚纱照,有的在这里合影或者自拍。每逢毕业季,同窗离别的伤感,“悟以往之不鉴”的遗憾,对未来的忐忑,就会在男孩女孩心底催生出五味杂陈的复杂情怀。这里是路的拐角,又何尝不是人生的拐点。来来去去的年轻人,在这里尽情地笑,尽情地哭,尽情地拥抱,不由得令人感慨青春无敌。

  理想下午的终章,是放飞一只密涅瓦的猫头鹰。法国有一句谚语:“密涅瓦的猫头鹰总是在黄昏时起飞。”意思是黄昏时刻结束一天的忙碌喧嚣,宜放松身体,放空思绪,让自己的心像鸟儿一样在天地间自在盘旋。法兰西民族长于思考,虽然也常被诟病耽于哲思而缺乏行动力。但无论是最早的启蒙思想家们,还是将人比作 “一棵会思考的芦苇”的帕斯卡,还是提出“全世界让一个人沉默并不比一个人让全世界沉默更具有正当性”这一论点从而为现代辩护制度奠定理论基础的穆勒,他们的名字,连同他们对人类命运的关注和思考,都会被历史所铭记。

  可是,与丰满的理想相比,现实往往骨感,所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比如,咖啡不对味,音乐不悦耳,一场雨搅乱了散步计划,如何破解?也许,只有心随行至,悦己纳人,不为形役,不为物役,才能拥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理想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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