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自古至今,人们喜欢用一些花木来寓意坚韧不拔的精神。
松树也是古人中的“韧者”。李商隐在《题小松》中写道:“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诗人将青松不惧雪霜,描写得生动有趣。陈毅元帅的“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同样也道出了松树的坚韧不拔的精神。
如果拿青松、小草寓意坚韧,在色彩上略显单调的话,我们还可以从美丽的山茶花儿身上,发现它坚韧的品质。
在青岛,耐冬不仅是山茶花的一种,还是青岛市的市花。耐冬的花期特长,从每年的11月份一直绽放到次年的春末,花期达半年。正如陆游在《山茶》中写道:“东园三日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那些春天里的桃花、李花,都要开败了,已经绽放了半年的耐冬,还在开花呢,这韧性不是一般花儿能比的。耐冬不仅花期长,而且望文便知,其能忍受冬天的寒冷,鲜红的花儿,傲雪绽放。
人们喜欢赞美梅花“傲雪绽放”,亦喜欢“踏雪寻梅”。可是,青岛的梅花,得到阳春三月才能绽放。在青岛漫长的冬天里,真正能在雪中绽放的却属耐冬。如果在大雪纷飞的隆冬季节,穿上厚厚的衣服,带上相机,通常会在崂山太清宫或一些山前朝阳的地方,拍摄到耐冬“绿树红花,红白相映,气傲霜雪”的景象,耐冬坚韧不拔的品格可谓淋漓尽致。
耐冬在岛城广为种植,在青岛市植物园,还专门开辟了市花园,种植了大量的耐冬。在人间四月天,如果近距离地欣赏它,就会发现,厚厚的叶儿和硕实的花瓣,无不彰显着傲然的韧性。
耐冬开花时,呈现的是“红花绿树”,与康有为先生为青岛写下“红瓦绿树,碧海蓝天”的城市宣传语,算是一种有趣的呼应。当初青岛人民选耐冬做市花的时候,是不是考虑到了这个因素,还是纯属巧合呢?
春天里,无论在山间还是公园,碧绿的叶丛中,有一种与鸢尾花儿同时绽放的蓝色花朵,通常被叫做马兰花,其实也是一种特有韧性的花草“马蔺”。
令人称奇的是,这种在北方草原上常见的花草之叶,与其名字带有一个“蔺”字一样,特别有韧性,可以忍受“蹂躏”。不怕人踩踏,也不怕马儿踩踏。或许正因为如此,又因草原上常见,植物学家们才将其命名“马蔺”。这种草儿,耐盐耐旱,也是荒漠草原和盐生草甸的主要植被。在山东黄河三角洲的盐碱地里,常常见到马蔺在顽强地生长。在青岛,这种花草也很常见,特别是在一些干涸、贫瘠的土地上,一样可以茂盛地生长、开花,这是不是也体现了一种顽强的生命力呢?
更有意思的是,国内有的地方管马蔺叫“祝英台花”。传说中,马蔺是祝英台所变之花,外形似蝴蝶,是传递爱的使者。原来这马蔺背后,还充满着传奇与悲壮色彩。
老子曾说过舌头与牙齿的故事,他说牙齿虽然坚硬,但容易老化,而舌头虽然柔软,但却更存活得长久。正如《道德经》所云:“上善若水”。其实,如果你查字典对“韧”的解释为“柔软而结实”,用带着几分娇嫩的花儿,比喻“坚韧”亦是非常贴切,或者说,“柔”与“韧”并不矛盾。
如若用心留意,大自然中有着很多柔韧的花草树木,它们具有同样柔韧的品格。无论是早春随风飘荡的柳条,暮春繁花满树的垂丝海棠,虽柔却有韧性,无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皆随风飘舞着动人的姿态,是一低头的温柔,也是奋力向上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