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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艺术青岛
~~~这部热剧在青岛大剧院连演四场 “中国观众还是爱戏剧的”
~~~石倚洁陈佩斯谭盾相继造访青岛 高端演出与观众水准相辅相成
陈佩斯口碑力作 父与子同台《惊梦》
这部热剧在青岛大剧院连演四场 “中国观众还是爱戏剧的”
  ■《惊梦》剧照。
  ■陈佩斯 王 雷 摄
  ■陈大愚   王 雷 摄

  □青岛日报/观海新闻首席记者  米荆玉

  为了一部戏,观众看完北京场,追看青岛场,连刷第三遍——什么戏有这么大的“后劲儿”?

  6月1日起,由著名编剧毓钺与导演陈佩斯继《戏台》后合作推出的又一部原创话剧《惊梦》,在青岛大剧院连演四天,吸引了各地忠实观众捧场。

  在陈佩斯“戏台三部曲”作品序列里,《惊梦》有着特殊的地位和涵义。在青岛大剧院交流现场,陈佩斯把《惊梦》定位为一部“没有套路”的“无招胜有招”之作,也是《戏台》之后“有所想、有所思、突破自己”的作品。

  对于观众来说,这部戏的看点多,华彩多,它的结构上有着“戏中戏”的设计,把昆曲艺术与民族歌剧的碰撞进行了戏剧化的演绎;在演员配置上有父子同台的看点,陈佩斯与陈大愚的舞台合作诠释了戏剧人的根脉延续;在作品风格上它与《戏台》都以战争为背景,把“看戏的笑声”和“大时代的哭声”无缝隙转换,悲喜之间让观众看到了历史和更替。

  解放战争时期,平州城激战正酣,昆曲戏班班主童孝璋和他的和春社被困在两军对垒的拉锯战里。对垒的一方盛情邀请,要和春社排演一部没听说过的新戏,没想到对垒的另一方也提出了看戏的要求。戏还是同一部戏,和春社在不同的阵营面前演出了不同的况味,大时代的撕裂不期而至,做戏的人和戏剧本身不得不另觅生路,上演了一系列啼笑皆非、悲喜交加的故事。

  正如陈佩斯所预料的,《惊梦》开场不久就有笑声,观众越看越开心,但开心中会体味到很浓的悲凉。外界对《惊梦》的评价并不影响陈佩斯的心境,“这几十年的积累,会出现也该出现《惊梦》这么一个完整的作品,我都这把年纪了,该出一个像样的东西了,说实在的也是命里有的。”

  何为“惊梦”?

  话剧《惊梦》借由一个戏班的遭遇,高度浓缩了戏剧、戏剧人在大时代夹缝里的去留两难、辗转求生,舞台上精妙的剧情和精美的昆曲交相辉映,让观众愈发在昆曲之美里体验时代的痛楚。

  陈大愚饰演平州城首富之子常少坤,这位钟爱昆曲的戏痴用三百大洋把和春社请来演戏,引发了一系列的故事。舞台上常少坤那段《牡丹亭·惊梦》念白道出了世事苍凉,“睡魔睡魔分福禄,一梦悠悠何曾睡熟。”陈大愚介绍,“睡魔神”在剧中勾起了杜丽娘和柳梦梅两人的梦境,才有了二人的后续因缘。“我们找到了这部戏的影像资料,一字一句打磨念白,比较考究。”话剧《惊梦》的演员耗时3个月学习昆曲,邀请了著名昆曲专家王晓燕指导,为观众还原了昆曲的神韵;而且剧组演员之一刘宸,也是专业戏曲能手,随时为剧中昆曲“保驾护航”。

  在陈大愚看来,《惊梦》占齐了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等“人生八苦”,“大量的求不得,求爱不得,求安宁、求生路都求不得。我们把这些戏剧材料用擅长的喜剧的态度、视角、观念、手法来表现,把美学强化到了极致,不管南方观众还是北方观众都能得到美的享受。”

  话剧《惊梦》由陈佩斯导演并担纲主演,陈大愚作执行导演兼主演,父子搭档并首次同台也成为一段舞台佳话。青岛讲座现场,父子俩互相指认对方才是这部戏的“主角”。陈大愚调侃:相较于陈佩斯早期作品,自己参与的《戏台》、《惊梦》豆瓣评分特别高,应该是父亲沾了自己的光。

  陈佩斯对儿子的评价颇有大智慧,“他在戏里面不拖后腿,顺顺当当的,不往下减分,这就不容易。《惊梦》这个戏不那么容易演,尤其故事时代不同,有些演员拿到剧本时不知所措,而他介入得早,平常谈剧本的时候他在旁边就能听到,私下里也能给自己做功课,所以入戏早,对角色任务完成有帮助。过去《戏台》的时候我一丝一毫地去抠,精确到几十分之一秒,差一丁点儿都不成,现在排《惊梦》我都不管。他演的时候我在底下看着他排练,我先说他,别人也在旁边听,我把他调理好了,树立一个样式出来,别的演员一看:原来要的是这种风格、这种样式的表演,大家都往这儿靠拢,整个团队慢慢就聚齐了。”

  《惊梦》没有套路

  台下的观众看《惊梦》,舞台上的“战士”也在看戏,不过这出戏不是和春社擅长的昆曲,而是一出像是梆子的新戏《白毛女》,“戏中戏”的结构对剧作本身形成了挑战。陈佩斯表示,“做剧本的时候我们反反复复寻找一条路,几次觉得走不通,两次想撂下,排练开始了我都一度想撂下。坚持走到现在,就是想在创作上往前走一步,想超越自己,有这么一个心念。后来这部戏得到社会的批评或赞誉我都觉得没关系。”

  藉由《惊梦》,陈佩斯梳理了自己的作品序列,“我们的作品从《托儿》《老宅》《戏台》等等,一直在进步。起初我们由小品积累的经验组合成一个大戏,这是需要技术含量的。完整的喜剧是从《托儿》开始,戏剧技术含量一点点在加强,越来越丰富,变得更像是大自鸣钟那样的精密机器,上完弦之后自己走。《托儿》是完整的作品,但是不精致。到了《阳台》,把我们很多之前没用的喜剧套路用得更好、更精密,在十分钟里头不断有喜剧的手段,一个再套一个,甚至还能把另外的喜剧方法叠加一个,不像是小品——一个小品就一个或者两个喜剧套路。《阳台》里两个线索一起走,这是过去不敢想的戏剧实验,我们进行了很多艺术上的技术革命。”

  “《阳台》成功以后有了《戏台》,《戏台》是大悲情中塑造喜剧,搭建喜剧结构,体现文化的厚重感。故事背景是一场军阀战争,其实是外国列强操纵的中国人打中国人,导致我们的文化被翦灭、被戕害。《戏台》不仅套路多而且直工直令(戏曲术语,意指做派唱腔正道、地道、规范),经常看戏剧的人会质疑‘这是什么套路’?《戏台》从剧情铺垫到高潮,一丝一扣地走。到了《惊梦》,完全没有套路了,我拿到剧本时就说‘这是一个完全新的戏’。我跟着编剧毓鉞用了三年时间尝试,做了这个本子,在戏里加了好多东西,把悲情转化了。为了从悲情里延伸戏剧感,我们一点一点地抠。没有套路,只有条件在那里,全新的喜剧做法我也是第一次尝试。”

  中国人骨子里热爱戏剧

  在短视频时代里,戏剧仍然是一片充满着艺术理想的王国。作为兼有海外戏剧经历和国内戏剧经验的艺术工作者,陈大愚深谙戏剧的魅力,“中国人骨子里是热爱戏的,不管是戏剧、电影、戏曲还是短视频,中国都是消费大国。大家还是特别爱看戏的,人生如戏,一个事情做失败了,就会说‘没戏了’;过去的戏台都是一个个台脚搭起来的,中国人说‘拆台’‘下不来台’,体现了中国人对戏剧的熟悉。”

  在陈佩斯看来,中国的生活、文化、思维里受戏剧影响非常大,“中国戏剧在远古就应该有,我们和西方文化的分水岭就在于戏剧。戏剧影响我们的生活、思想、文学、艺术各个方面,包括小说《水浒传》《西游记》都是按照戏剧的章回来做的。戏剧给我们的文明建立一个维度,中国人特别容易解读戏剧。传统戏剧一桌两椅演千军万马,大家全能相信,因为观众进戏太容易了。过去欧洲的传统戏剧,布景要真的不能再真,观众才能相信。中国人的戏剧抽象思维从小就有,只要装扮上就能‘附体’。”从大白脸曹操、黑脸包公到蓝脸窦尔敦,观众与戏剧之间建立了高度认同,“任何观众看到这张脸,就能承认你。装扮对,甚至只要纹饰对,就相信你是这个角色,就入戏。这种观者的思维,全世界其他地方达不到中国观众的程度。戏剧复兴,戏剧文明的复兴,也是中国文化复兴的重要环节。”

  1975年,陈佩斯第一次造访青岛,作为八一厂的子弟在青岛部队食堂吃了“一大盆”海虹,还背了一行军袋青岛啤酒回北京“孝敬我爸”。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陈佩斯和朱时茂已经凭借春晚小品被全国观众熟知,两人造访青岛住在石峰宾馆,“朱时茂带我赶海,讲他小时候赶海的事儿,海面上漂着一个个玻璃泡子,底下系着缆绳养海带、养裙带菜。”

  2023年,陈佩斯、陈大愚父子带着《惊梦》来到青岛,陈佩斯感慨:“我对青岛石花菜凉粉印象深刻,上面拍点大蒜,哎呀太好了,这次来也吃到了,现在的石花菜软、糯,没有过去那么精神。”

  陈大愚坦言自己是第一次来青岛,“中午我爸问我:吃过海胆馅儿饺子没有?我头一回吃,海胆饺子里面黄澄澄的,太鲜美了。他来了好多次都没跟我说过。等我七十岁了也跟孩子说,我对青岛的第一印象就是海胆馅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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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口碑力作 父与子同台《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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