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人们渴望找到无污染的精神“乌乡”,让心灵栖息、获得宁静,让大自然疗愈紧张的神经,重拾纯真。周蓬桦近十年来身赴东北森林和草原牧场进行深度考察,专注于自然写作实践,出版了《乌乡薄暮》,用诗人的目光和通灵语言多角度解读世界,向读者传达温暖、恒久与美善能量。
近日,周蓬桦做客良友书坊,举办《乌乡薄暮》新书分享会,与多位嘉宾一同畅谈“乌有之乡”的自然写作实践。
山地美学的“东北故事”
《乌乡薄暮》的缘起,可以追溯到2012年。周蓬桦说,这一年对他的写作显得格外重要。“父亲突然离世,让我陷入了持久的情绪低迷状态。在伤怀之余,我反思和告别了许多的东西,似乎经历了一次人生的成长和蜕变,自此以后,感觉自己的精神里多了许多深刻和厚重的东西。”
“我的祖父曾经闯过关东,我父亲出生在东北,成年后才回到山东,所以我和东北有一种无法割断的联系。”父亲去世以后,周蓬桦开启了去东北的寻根之旅,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对这片黑土地所孕育出的山林文化和山地美学产生了兴趣,“我觉得这是一座文学的富矿。”十年间,周蓬桦穿越白山黑水,茫茫林海,走遍了东北地区,深入到农户的生活中,跟屯子里的老猎人、老萨满、老匠人、老艺人交上了朋友。而周蓬桦也一直追求一种诗性的书写,将自己的梦想融入其中,让文字既散发烟火气,又具备小说的可读性,还能传达置身现场的感慨与态度。
《乌乡薄暮》出版以后,很多东北读者表示周蓬桦“比我们东北人还会讲东北故事”。琴岛作家协会主席戴升尧评价,周蓬桦通过深入观察和深刻体会,以点带面地写出了中国东北的风土人情史。“可以说,‘乌乡’是他思考生命与自然的一个切入点,其中包含了东北林区农民的群体与个体心理,也包含了文化与自然、生命与环境的交融,即便是空旷的地方,他也构筑着自己的一片灵魂之地。作家王开生则认为《乌乡薄暮》写得又像散文,又像小说,故事性很强,而且非常有吸引力,比如他写的那些老猎人,那些懂鸟语的人,对于我们来说都很新鲜。“在这本书里他保持了语言一贯的美学,但故事情节又特别拿人,这是吸引我的一个主要原因。”
“乌有之乡”的自然表达
每一个活跃在文学现场的人,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明确个体的表达。在青岛文学馆馆长臧杰看来,周蓬桦从20世纪80年代出发,自20世纪90年代起就是山东文学富有代表性的样本,在他的文字里,也保留着山东文学典型的审美特征,诸如大地、田园这样的一些意象。“可以说,《乌乡薄暮》显现出了差异——笔下这个‘乌乡’是乌有之乡,是他虚构出来的。如果从绘画的角度看,就是由具体之境到无我之境。当一个作家能把现实的东西写成‘乌有’,把虚构的东西化作另一种真实的时候,他就可能拥有了明晰自我的能力。”
在《乌乡薄暮》中,周蓬桦要传达一种荒野精神,“是我向往、迷恋的一种人类理想的生活模式和生活状态——要过有松弛感的生活。生活慢半拍,内心就能容纳更多的差异性,让人与人之间、人与生命之间,建立一种互信的关系。”正如作家姚法臣的评价,“之于自然博物写作,最需要的,是要有一颗敏感而善于观察的心,在捕捉微小细节的同时,嵌入自己的生命感悟。周蓬桦具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乌乡薄暮》的很多文章,也具有强大的、撼动人心的力量。”
百花文艺出版社副编审张森认为《乌乡薄暮》最重要的艺术表现力,或者说情感张力,就是文明的冲突。具体到书中,周蓬桦描述和构建出的山地美学,是难能可贵的。“当我们掩卷深思的时候会发现,自己的眼界其实已经被文字拓宽了,与此同时,内心也会变得更加丰富,柔软和包容。”百花文艺出版社编辑沙爽则表示,这本书最打动她的地方是周蓬桦笔下书写的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以及人与自然之间那种深层的、微妙的关系,“他的那些文字,总是会在突然之间,一下子戳到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你冷不丁地痛一下。”
青岛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高建刚总结,跟小说和诗歌相比,散文在探索的意义上,可以说是更难,但也有着更自由、更有创造活力的空间。《乌乡薄暮》读完以后,很多细节会留在记忆里,就像刺中了心脏一样。“周蓬桦在语言上没有拿腔拿调,很自然,有时候略显随意,但又非常有诗意。我觉得这是一种高级的审美追求,就像沈从文提倡的‘像平常说话一样的自然的表达’。”
青岛晚报/观海新闻/掌上青岛记者 贾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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