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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五月风
我爱牵牛花

牵牛花就是喇叭花,然而在一些专门介绍花草的书籍中,却往往难以见到它的身影,仿佛它并不属于花草类。究其因,无非就是身价低贱,登不得大雅之堂。

  可我一直倒是挺喜欢它的。我孩提时,为了给春节增添点欢乐气氛,从不懂花的父亲买回了几盆“仙客来”,因不擅料理,年还没过完就很快花谢叶枯,便移到凉台无人问津了。不料,几个月后一场春雨降临,这久已荒芜的花盆竟长出些嫩绿的萌芽。倏忽就枝繁叶茂,细细的枝蔓主动攀缘上原先已经枯萎的残枝。一个清晨,我突然发现它绽开了几朵浅紫色的喇叭状的花朵。不消说,这就是人们都认识的喇叭花了。那花种,自然是随风而来。于是,我就经常浇水,认真地侍弄了起来。就这样,从此我就对牵牛花产生了兴趣。

  前些年,我住在观象山下。除了严冬,每逢上山,到处都有盛开的牵牛花。今天还是花咕嘟,翌日一早就绽开笑脸,花色或紫或红或白,可一到下午就悄然收起了花瓣。其枝蔓或攀缘周边的小树,或沿地面缠绵着永远长不高的杂草,或干脆自相攀缠了起来。我还发现,它们即使是生长在背阴处终日不见阳光,或是连续干旱,它的花还是照开不误。

  于是,我移植了几棵栽到了我家凉台的花盆里,悠然自得我行我素地养起了牵牛花,而且年年如此。

  有人对它叫“牵牛花”感到名不副实,讥笑它瘦弱的枝蔓根本不能承担任何重力,更不要说是牵一头黄牛了。这我就要为它喊冤了,因为这名字是别人为之所取,其用意也可能是反其意而用之。再说名字本身就是个代号,比如叫“来福”的或许贫穷一生,叫“桂英”的还可能是个刚烈的男人呢。再说叫它“喇叭花”,就花的形状而言,倒是名副其实,但也不能据此就断定它有胡吹的恶习。

  爱花而始终不入门,养牵牛花却方便了我这种人。其实,原因也不尽然如此。关键是我被牵牛花这种顽强的生命力所震撼,它完全靠的是自力更生,在夹缝里求生存。尽管它一直被人们轻视,生长在荒野之中,但它从不甘于沉沦,总是乐观地绽放出笑容。那么,我们自己的一生就总能够一帆风顺?我挺信服“平衡论”,一般说来,一个人这方面顺利了,那方面就可能遇到障碍。总之,人生的道路总是坎坷不平的。不过,有的比较顺些,有的非常艰难。我信服这句名言:“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难道,牵牛花这种坚韧不拔、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笑口常开的精神,不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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