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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2:五月风
黄河之水哪里来?

第一次邂逅黄河,应该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一个夏天。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去东北与父亲团聚。绿皮火车过了济南不久,坐在对面的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叔叔推了推还在酣睡的我,说道:“小朋友,醒醒了,振作一下精神,火车马上就要过黄河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过黄河为啥要醒醒,且要振作一下精神。尚在懵懂中,火车便轰隆隆驶上了黄河大铁桥。放眼远望,宽阔的河面像似一条黄色的绸带张张扬扬地铺展在铁路桥下,河水汤汤地流过,一个接一个的漩涡跳荡着、移动着。河道上,几只小船显得很渺小,恰如一片片随波逐流的树叶。船上的人更小,小得模糊如豆。

  “呀,好大的一条河啊!”我禁不住地赞叹,也自言自语地问:“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水呢? ”

  “黄河之水天上来。 ”中年叔叔笑呵呵地回答道。

  “天上来? ”我不解地瞅着那位叔叔。

  “天上来! ”他肯定地说。

  时间转眼过去了多年,当我再次走近黄河的时候已经是大学毕业季了。当然,那时的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出处,以及其中蕴含的浪漫诗意与深刻的哲思。在东营实习期间,我曾经从黄河最后一座浮桥上走过,也曾置身于黄河湿地观赏那些翩翩翻飞的白鹭与天鹅,以及游动于水中的鱼、虾、蟹等等。 “鳞潜羽翔”的景致在我的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得到最完美的呈现。

  野迵星辰大,天空河汉流。站在黄河岸边与路过黄河的感受显然是不一样的。天赐黄河,中华民族因为拥有了它,自然而然地生发出一种自信的黄河文化与自豪的黄河情怀,黄河被称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便不难理解了。

  我知道,此时的黄河入海口一片生机。人们除了在滩涂上养殖对虾之外,还在盐碱地上种出了水稻。与此同时,以红柳、芦苇为主构成的天然湿地景区也初具规模,黄河之水给沿岸带来的各种福利渐次被开发出来。借助对黄河的开发与利用,黄河沿岸的老百姓趋利避害,已经开始创造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了。对于他们来讲,黄河是一条幸福的河流。

  1989年末,黄河水流进青岛,也流进我们的日常生活。从此以后,我们便与黄河结下了须臾不可分离的缘分。“引黄济青”项目总投资近十亿元,历时近四年才得以完成。这项跨流域、远距离的调水工程,从滨州市博兴县打渔张引黄闸引取黄河水,途经滨州、东营、潍坊至青岛白沙河水厂,全长290公里。

  我想,如果大诗人李白活在当下的话,他一定会修改“奔流到海不复回”的诗句。因为,黄河水在中国人的手中已经拐了一个大大的弯,不仅流入渤海,也流到了黄海之滨的青岛。从此以后,青岛市民街头排队取水的景象消失了。时至今日,黄河水已占青岛供水总量的80%左右。不敢想象,没有黄河水的滋养,青岛人的日子会是怎样一种景象。

  近几年,黄河水还流向了烟台、威海等城市,已经成为胶东半岛不折不扣的生命之水。

  黄河之水哪里来?黄河之水天上来。

  黄河之水哪里来?黄河之水在人们的巧思实干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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