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梅

　　观海新闻/青岛晚报 记者 贾小飞

　　110万字、写作耗时6年、500多个人物构成的复杂关系、逼真的剧情设置、宏大的历史场景……这就是19世纪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煌煌巨著《战争与和平》带给读者的第一感受。小说展现了1805年至1812年俄、奥、法三国之间的政治、军事斗争以及由此引发的俄国人民卫国战争。故事以皮埃尔·别祖霍夫和安德烈·鲍尔康斯基为主角，以四个贵族家庭的荣辱兴衰为线索，既有宏大叙事，又有深邃的哲理思考，在战争与和平的交替描写中把众多的事件和人物串联起来，使之形成文学语言表述下的社会历史全景式横剖面。小说体量巨大，情节异常丰富，构成了一部百科全书式的壮阔史诗，成为到目前为止，各国小说家难以逾越的文学标杆。

　　尽管托尔斯泰在这部小说中把平民与贵族、战争与和平、国内与国外、军队与社会、上层与下层、都市与乡村、沙皇与将领混杂在一起，但是《战争与和平》的基本主题依然很清晰，那就是赞扬俄国人民的爱国热情和人道主义。但是作为一部战争题材的小说，它没有绝对的主角，没有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的孤胆英雄。在托尔斯泰笔下，若干皮埃尔伯爵拿出巨额财产招募组建民兵团；若干安德烈伯爵放弃优渥的安稳生活选择为祖国而战，身先士卒，直至献出生命；若干娜塔莎照顾伤病员，关心前线的战事，更有千千万万无名无姓的平民浴血沙场，痛击侵略者。这股将拿破仑六十万大军减少到三万的力量，是俄军的士气，更是人民的凝聚力，爱国心。从俄统帅库图佐夫到下级士兵，从勇敢机智的游击队员到俘虏法军士兵的教堂执事，以及捐出自己全部财产的商人，他们不是作为单个的英雄人物在行动，而是结合成为一个整体去打击侵略者。这是俄罗斯民族的英雄群像，大气磅礴，气势恢弘。

　　为什么要写这场战争呢？原来托尔斯泰生活的19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俄国的社会面临一系列的动荡，对外克里木战争军事失利，对内农民暴动此起彼伏。托尔斯泰是个热衷于思考人生和社会问题的作家，他当然希望国家能找到一条出路延续文明，强大稳定。在十二月党人朋友的影响下，托尔斯泰把目光从胶着的当下投向半个世纪前的卫国战争。这场战争，托尔斯泰的父亲参加过，想来托尔斯泰耳濡目染，并不陌生。他本人也曾参加过俄国与土耳其的克里米亚之战，并自愿调赴塞瓦斯托波尔，在最危险的第四号棱堡任炮兵连长。他多么希望俄国能不忘自己辉煌的卫国历史，民心重新凝聚，形成一股崭新的力量，带领俄国走出目前的泥泞与沼泽。这就是《战争与和平》创作的缘起。

　　“和平”部分展现了俄国上流社会与下层农奴的风俗画，这在《复活》《安娜·卡列尼娜》里都有相类的描写，甚至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里多有描述。“皮埃尔”同“聂赫留朵夫”一样具有“多余人”的气质，他们都继承了大笔的财产，痛恨农奴制，尝试着在自己的庄园里进行农奴改革，想来这里有托尔斯泰本人的影子。战争过后，皮埃尔娶了娜塔莎，生下四个孩子，这段婚姻并不是从一开始就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但是战争撮合了这对伉俪，他们在战后生儿育女，重新开启了“和平”社会美满幸福的家庭生活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