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推开窗,目光便遇到一片海。
晨起,在薄雾中遥望海上,远山入黛。黄昏,在霞光中看向大海,渔舟唱晚。
窗下,隔条马路,便是连着大海的沙滩。银白色的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的白净。两个贝壳模样的建筑安静地面向大海,就像在不远高处的我,每天守望着这片海,从早到晚。一天,一天,时间仿佛静止了,不变的是每天我的开窗、闭窗和太阳的升升落落。
早上的沙滩,安静得出奇,任由缓缓上升的朝阳无声地照过那片海、再照到沙滩以及楼上观海的我。上午的时光,明显开始嘈杂起来,沙滩旁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我与沙滩目光的交流,每次都会被鸣笛开过去的车而打断。下午的海滩,开始忙碌起来,稀稀散散的人逐渐被一拨一拨的人群替代,有的在执手漫步,有的在窃窃细语,还有的面向大海静静地坐着,还有偶尔跑过的小朋友。一切显得那么美妙,而我只能在远处倚着栏杆观望,在无奈与艳羡中,捧起一本线装的旧书,寻找另外一种慰藉。傍晚时分,童稚的呼叫在沙滩上荡漾,时而追逐奔跑,时而静下来在沙滩上挖起坑来,于是稚嫩的小手开始闪烁其光芒,那是残留在手上沙子中些许云母的碎屑。到了晚上,人影渐渐散去,海面是一片的漆黑,近旁的沙滩陡然空旷起来。这时,我便将房间的小桌和小凳搬到阳台上,泡起一杯茶,看着静谧的海和静谧的夜,放空自己,突然有种难以言语的放松和美好。
记得还是女儿小的时候,我第一次带着她来过这片海,她蹒跚的步伐、阳光般笑容,在霞光中显得那么可爱和清澈。松软湿润的沙滩、悄悄涌来的细浪,赤着脚、拉着女儿的小手,从沙滩走向浅水区,嬉戏中感受风吹过发际的飘逸、水划过脚底的拂弄。而今日,我又在高处,无数次看到了那片悠悠的海、那长长的沙滩。我便有些想她了。这时,房间里微信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远方拉了回来。女儿一句,老爸,我想你了,我的眼睛瞬间有些湿润。又回想起我外出前的几日,我和女儿一起在沙发上看书、一起在炕上堆着乐高,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已感受到那份陪伴的美好。到了晚上,我睡前,都会去女儿床前看一眼、掖一掖被角。出来这几日,我也有些不适应,总觉得缺失了好多。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来青岛也11年了。之前很少有这么长集中的时间静下来、住下来默默地观察大海、思考人生。除去开会,看看海、读读书、品品茗变成了一天生活的全部。前观汇泉湾畔,潮涨潮落,如生活,虽然辛劳,但都是全新的开始。侧看汇泉广场,人聚人散,如人生,虽然忙碌,但都有各自的方向。看一眼晚上陷入静谧的海,拉上窗帘,结束一天的忙碌。拉开窗帘,看一下早晨逐渐喧闹的海,开始一天新的生活。
海与城,相伴百年多。我与海,故事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