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日报/观海新闻记者 李魏

　　莫高窟的夜晚一如既往的静谧。“静”是莫高窟的精神气质，“静”是莫高窟的庄严气象，莫高窟每一窟的塑像都透露着气定神闲的“静”。

　　那些裹衣端坐、闭目沉思的禅僧进入了“形如枯木”的寂静境界；水月观音周身宁静素雅，散发出一种深旷清净的意境，让人一望便可丢弃心中的一切杂念；九层楼里高达35.5米的唐代大佛，也已经静静地在此端坐了1300多年。

　　乐乐心想，只有在喧嚣的城市迷失过自己的人，才会珍惜这可爱的宁静……

　　这是北京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敦煌研究院研究员、“中国好书”作者顾春芳的首部奇幻儿童文学作品《敦煌灵犬》中的段落。书里的主人公，一只2012年出生于敦煌莫高窟的富有灵性的小狗，串联起这一历史胜迹神秘的前世今生。这只名叫乐乐的小狗并非空穴来风，它是真实存在的敦煌守护犬，还被熟悉它的游客赋予了一个霸气的名号“莫高窟霸乐乐大王”。故事中的神犬乐乐最终获得了成长，孩子们则在阅读中汲取了虚构与非虚构的双重盛宴。

　　顾春芳的上一本传记《我心归处是敦煌》的主角樊锦诗担任了《敦煌灵犬》的名誉顾问并写下寄语。这本9月19日由译林出版社在“2022当当传统文化节”上首发面市的童书，也获得了敦煌研究院、北京大学美学与美育研究中心的大力支持，以及故宫博物院院长王旭东、另一位“中国好书”作者苗德岁和特级教师周益民等专家的鼎力推荐。

　　“莫高窟霸乐乐大王”的奇幻成长

　　三危山下、宕泉河畔，坐落着人类文明和艺术的瑰宝——敦煌莫高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人类未知之处，有一群神秘、忠诚的战士默默守护着敦煌文明，它们就是光明世界的灵犬一族。千百年来，灵犬们恪尽职守，为守护中华文明与文化，与黑暗世界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敦煌灵犬》的主人公是敦煌守护犬乐乐，乐乐确有原型，它是莫高窟的一只真实存在的“守护犬”。这部作品的创作灵感正来自于被敦煌研究院收养的小狗乐乐。这只2012年7月出生于莫高窟的小狗，在5岁那年，跟随一直照顾它的敦煌研究院退休工作人员回了城里。城市的生活条件比莫高窟好很多，但是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它竟偷偷溜了出来，独自跋涉20多公里，走了一天一夜，回到了最初的“家”——莫高窟。

　　乐乐回归莫高窟的事迹令所有人震惊和感动，从此游客和网友们给它封了一个“莫高窟霸乐乐大王”的名号。《敦煌灵犬》的作者顾春芳，在创作《我心归处是敦煌：樊锦诗自传》之时，曾多次奔赴莫高窟采访、考察、学习，渐与乐乐熟识。2021年秋，顾春芳回到莫高窟，又见到了乐乐。他们犹如老友重逢，分外亲热。这次重逢，让顾春芳萌生了一个想法：为乐乐写一本书，一本中国孩子都爱看的敦煌主题的童书！

　　书中的乐乐肩负灵犬世界世代传承的使命：守护敦煌艺术，守护莫高窟文物。它能穿越古今，看到事物本来的面貌，能与祖先以及莫高窟中的菩萨、罗汉、飞天交流……幼年、少年和成年三个阶段的设定，每个阶段乐乐的外形、性格和能力都会发生跨越式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敦煌灵犬》是围绕“逃离—回归”主题的一部成长史，正如樊锦诗在序言中所说，“乐乐的成长过程是人性化的”，从中“可以读出青少年成长中必然会经历的恐惧、迷茫和叛逆”。从伤心离开莫高窟到坚定回归的过程，也让人不禁联想到樊先生在《我心归处是敦煌》中讲述的自己经历过的相似的内心挣扎。正是这些可以与不同年龄、不同背景的读者产生共鸣的情感，让一只守护犬在奇幻文学的架构中依然真实感人。

　　故事与知识的双重盛宴

　　既然要写守护莫高窟的灵犬，敦煌莫高窟的背景知识便是书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莫高窟为什么在敦煌？敦煌为什么是丝绸之路的重镇？莫高窟是如何修建起来的？它有多长历史，多少洞窟，多少雕塑、壁画与经卷藏书？藏经洞里面藏了什么宝物？敦煌的飞天和“最美菩萨”为何能惊艳全世界……所有这些孩子们可能会感兴趣的问题，顾春芳都写到了，而且写得生动有趣，与故事浑然一体。

　　乐乐的眼睛会看到洞窟中的壁画动起来，眼前显现壁画中斑斓瑰丽的世界；它的耳朵可以听到壁画里传出的美妙琴音以及雨点般的鼓乐节奏；它在画册中看到了像蜂房那么密集的莫高窟洞窟的全景；它做梦梦见了发现藏经洞的王道士，以及偷盗藏经洞宝藏的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还有敦煌县令汪宗翰，听到了这些历史人物的争论。历史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藏经洞被偷盗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谜团……莫高窟守护犬的天职是保护莫高窟，不能让洞窟遭到任何破坏。为此，乐乐的父亲朝歌和母亲妙羽与企图毁灭莫高窟壁画，以祸斗、沙艴为代表的黑暗世界进行了长期斗争，乐乐也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冒险和奇遇。

　　从不愿意回莫高窟到重返莫高窟，从不知为何守护莫高窟到明白守护莫高窟的意义；从幼稚到成熟，从懦弱到勇敢。经受住了厄运的考验，关键时刻能分辨正邪善恶，乐乐最终成长为真正的莫高窟守护犬。

　　樊锦诗先生将书稿反复读了好几遍，以治学的严谨态度，捉出了不少即使是专业人士也很容易忽略的“虫”。敦煌研究院为书中涉及莫高窟的内容提供了诸多珍贵的史料、照片、视频和专业意见，以及守护犬乐乐的生活细节。

　　大量真实细节的添加，架构起从现实走向虚拟的桥梁，为这部奇幻作品带来了虚实莫辨、亦真亦幻的双重维度。如同《哈利·波特》的读者会去国王十字车站“朝圣”，《纳尼亚传奇》的读者会在家中的旧衣柜里找寻通往纳尼亚王国的道路一样，《敦煌灵犬》的读者也一定会在三危山下、宕泉河畔的洞窟古迹中寻找灵犬存在的痕迹。

　　读图时代的新文本新呈现

　　作为戏剧研究专家，顾春芳在创作《敦煌灵犬》时自然运用了剧本创作的技巧，使得整部作品的文字极具画面感与氛围感，这也为插画的创作提供了基础。为《敦煌灵犬》绘制插图的是90后插画师陈汉煜，本科毕业于上海视觉艺术学院文物修复专业，主攻的正是敦煌壁画的研究与临摹。

　　整部作品的插图用动画电影式的构图和富有质感的色彩，将敦煌艺术与现代绘画风格相融合，用图像传达出文本中亦真亦幻的双重视界。其中对敦煌壁画和雕塑的表现尤其值得称道，淋漓尽致地体现了插画师的专业功力。

　　本书的设计师薛顾璨也是一位90后，她在深读文本后，结合插图，以“戈壁、蓝天、绿洲”为主题，对全书的版式与封面进行了整体设计。

　　季羡林曾说：“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聚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敦煌灵犬》既以“敦煌”冠名，便必然要承载与之相称的重量。一只敦煌守护犬的成长串联起了敦煌莫高窟的“前世今生”，也串联起以常书鸿、段文杰、樊锦诗为代表的几代莫高窟人的坚守与奉献。故宫博物院院长王旭东评价这本书：“在历史与现实中穿梭，在古今人物中聆听，在灵性世界里感悟，真是别有洞天的奇妙之旅！”著名科学家、“中国好书”作者苗德岁则在阅读中多次动情，泪满双颊；特级教师周益民则认为这本书不仅是动物小说、成长小说，更是独特的敦煌文化小说，它表现了文化的伟大力量，启示我们：古老的文化才是我们心灵的家园。

　　《纳尼亚传奇》的作者刘易斯曾说过：“只讨孩子们喜欢的故事，不能算好的儿童文学。”立意高远、意蕴深刻的《敦煌灵犬》绝不仅仅是孩子们的专利，成年读者同样能从中获得知识的博览和心灵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