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人以“鸡娃”形容父母为孩子安排密集补习与活动,北宋饶州百姓的“鸡娃”之举更甚。宋神宗元丰末年,朱天赐以神童身份得官,引发当地效仿。朱天赐九岁(一说十一岁)便在礼部背诵《周易》《尚书》等经典,无一字错漏,其兄朱天申亦同年通过考核。兄弟二人的成功,使饶州百姓坚信,背诵经书成为神童是阶层跃升的捷径。
然而,北宋科举之路异常艰难。以宋仁宗景祐三年为例,广南东路57万户仅97人获准参加进士科考,最终3人及第;东京路134万户仅157人获准,最终5人及第。南宋嘉定六年统计显示,科举出身的官员仅占26.1%,而“恩荫出仕”占56.9%。
北宋底层百姓生活困苦,朝廷以多种赋税与禁令盘剥百姓。朱天赐兄弟的成功,为百姓提供了一条看似可行的捷径,遂引发饶州“鸡娃”风潮。
宋代财富若无权力加持,难以维持。商人热衷与权力联姻,榜下捉婿风气盛行。富人愿花大价钱购买官身,以求免除科役。投靠官僚勋贵,亦为免除差役与行役之法。官员丁骘曾上奏严惩登科进士与富商联姻,但只要特权社会本质不变,监察便难见效。进入统治集团内部,摆脱官府盘剥,是宋人的终极梦想。 谌旭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