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秉伟
五幕大型文物剧《长路当歌》由国铁济南局职工自编自导、已入选“庆祝新中国成立75周年山东省舞台艺术优秀剧目”。
全长395.2公里的胶济铁路于1904年开通。该剧编剧陈新瑜认为:“这条长路的起点是屈辱与奴役,这条长路的终点是自强与荣光。”从20世纪20年代初期,中共一大代表邓恩铭等人沿胶济铁路传播马克思主义,推动工人运动的发展。在青岛组建了党组织,领导四方机厂和纱厂大罢工,创建胶济铁路工会。邓恩铭他们点燃的革命火种,照亮了胶济铁路工人运动的前进方向,千千万万的人由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伴随新中国成立以来的75年光辉历程,胶济路实现了从“殖民铁路”到富民强国之路的嬗变与飞跃。百年胶济路、万千铁路人,谱写出一部充满血泪、抗争、奋斗、壮怀激烈、勇毅前行、浩繁跌宕的历史画卷。
该用什么视角和艺术形式将这段厚重的历史展现于舞台?《长路当歌》的编导和演职员几经探索,采用了一种崭新的艺术形式——文物活话剧,“让一件件铁路老物件重绽光华,诉说缘由;为一段段历史重塑精神,共鸣当代。”他们撷取了胶济铁路历史长河中的几朵浪花,遴选了14件极具价值的老物件和一段段真实故事,形成了分为“火种”“抗争”“荣光”“使命”“逐梦”五幕结构的作品。并以一盏从革命前辈手里接过来的号志灯为“红线”,将开场、发展、高潮、结局贯穿起来,宣示了“只要这盏灯不灭,再难的路我们都能闯过去”的主题。以铁路老物件为线索展开宏大叙事,陡添历史沧桑感,结构精巧,寓意深远。
剧作者精心塑造了一位16岁的四方机厂学徒工钟礼复的胶济铁路人形象,他在邓恩铭帮助下接受共产主义启蒙教育,最终走上革命道路,组织大罢工、率领张博铁道大队抗击日寇,体现了胶济铁路工人在苦难岁月里追求真理、敢于斗争、不怕牺牲的崇高精神。又通过铁路工人刘青山一家满门忠烈的故事,展示解放战争时期胶济铁路工人与家属全力支前的动人事迹。以新中国成立初期,钟礼复父子接受人民英雄纪念碑碑芯石运输任务为背景,以改革开放浪潮下济铁儿女创造出“大协风格”与红旗列车品牌为生动事例,让观众领略了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广大胶济铁路人听党的话、爱路爱岗、艰苦奋斗、忠于职守、甘于奉献的时代风采。
剧作者运用“戏剧冲突”艺术手法,把外部冲突、人物自身的内心冲突、人与自然环境的冲突表现得扣人心弦。铁道地下交通站站长刘青山夫妇已有两个儿子为革命牺牲,接到炸毁日军列车的命令,围绕三子栓柱要求出征,夫妇之间、父子之间、母子之间的情感冲突;栓柱壮烈牺牲,战友们在刘大娘面前齐声喊娘,连丧三子、佝偻腰身的刘大娘面对生龙活虎的栓柱战友,内心的悲苦与脸面上的坚毅极富感感染力;为确保人民英雄纪念碑碑芯石运输任务万无一失,钟礼复父子在经验与创新观念上的冲突;在改革开放洪流中,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价值观呈现多元化,铁路大院两代铁路人关于人生价值的探讨,人民铁路红色基因能否坚守传承,思想观念的冲突,年轻铁路员工的迷茫与觉醒;进入新时代,铁路人与村民们面对拆屋让地与高铁未来发展的两难抉择……这些冲突真实生动,形象鲜活,极富艺术感染力,引发观众的深度思考。
剧中45名人物全部是国铁济南局职工。这些带着铁路站段浓郁生活气息的年轻人,凭借对人民铁路事业的挚爱和对老一辈铁路人的敬慕,在舞台上精心塑造角色,力求达到完美。他们努力掌握好话剧的台词、动作、表情等技巧,吐字清晰,铿锵有力,抑扬顿挫,语调鲜明。动作夸大却不失自然。面部表情与肢体动作结合可圈可点。通过细腻的人物刻画和生动的对话,很好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和内心世界,塑造了一个个真实可敬的胶济铁路人形象。铁路人演铁路人,虽没有专业剧团的水准,有些地方略显青涩,但洋溢着年轻铁路员工的朝气、激情、执着和对理想的追求,不俗的舞台表现,妥妥的艺术范儿,令人激情燃烧,豪情满怀。
话剧是“全景呈现”的舞台艺术。该剧在充分调动对话、事件、空间、声音、灯光和场景设置等元素的同时,重视舞台调度和节奏,又借用了影像播放、穿插舞蹈、旁白解说等手法。配合剧情,大屏幕出现的历史画面、铁路老物件,《劳工的苦难》《沂蒙情》《战风雨》等舞蹈穿插,背景音乐选用了观众耳熟能详的历史歌曲,极大增强了现场感、仪式感、立体感和互动性,让观众沉浸式投入情感体验。结局运用现代与历史相互照应的创新手法,发挥灯光聚焦的视觉冲击作用,有问有答,直奔主题。一盏号志灯成为意象描绘,产生的诗意和寓意耐人寻味,引领观众穿越时空,陷入深思,大有卒章显志之效。
这场演出的观众大都来自青岛铁路地区各站段、中车四方机车车辆股份有限公司的青年职工。他们有的兴奋地谈论感受,有的赞扬演员的表演,抑或默默沉思。这些年轻的铁路人是人民铁路的中坚,他们肩负着人民铁路的发展和愿景的实现。愿那盏号志灯从邓恩铭手里传到“钟礼复”们手里,再传到年轻的铁路人手里,把几代胶济铁路人的初心、魂魄、风骨和梦想镌刻在心,一代一代传下去。
作者简介:孙秉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市作家协会会员、青岛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