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冠朋

　　从“野蛮生长”的风口行业，到“正式入编”的新职业，网络主播一路跑进国家赛道。在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最新公布的19个新职业中，包含近年来广受关注的网络主播。《中国网络视听发展研究报告（2024）》显示，截至2023年12月，全网短视频账号总数达15.5亿个，职业主播数量已达1508万人，主要短视频平台日均短视频更新量近8000万个，日直播场次超过350万场。一个创造了上千万工作岗位的新职业，在近十年来快速发展，也不断得到规范、监管和社会实践检验。

　　拿到直播邀约后辞职入行

　　9月9日，国家广电总局发展研究中心调研组来到市北区调研网络视听高质量发展情况。市北区作为中国北方新媒体产业集聚发展高地，在推动网络视听产业发展方面具有良好的资源禀赋和深厚的产业积淀。记者在市北区中启厚业中心采访了青岛希望满满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创始人杜冠朋，从最初“单打独斗”的一名网络主播，到如今创办公司在全国范围内招募和培养主播并提供专业化运营服务，他对网络主播行业的变化与发展有着明显感知。

　　“我第一次开始直播是在2017年，那时候的直播仅是生活分享。”杜冠朋告诉记者，那时他到西藏自驾游，把旅途中的见闻通过直播的形式分享出来，“自驾游一个多月，只要有信号就播，也跟直播间的观众聊天互动，回来后就收到了平台的签约邀请。那时想的是可以在工作之余赚外快，没想到直播半月就拿到了相当于当时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杜冠朋说，第一个月直播赚了4.5万元，他决定辞掉在房地产企业的工作，成为一名专职网络主播，并且坚持到了现在。

　　“最初的直播是非常简单的，对能力没有要求，对设备没有要求，甚至没有行业门槛。”杜冠朋说，他有过销售经验，沟通能力强，性格开朗，个人形象好，所以作为一名娱乐主播的收入很稳定。“那时候很多平台的主播非常火，优秀的主播也越来越多，直播逐渐成了一个产业，同时平台对主播的监管也越来越严格，从服装、语言到行为，任何一项犯了错误，都有可能被平台叫停。”杜冠朋说。

　　有了一些直播经验后，杜冠朋发现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工作，要想做个好主播，除了时机与情商，也要付出很多努力。“好运的眷顾只是一时，还要不断学习。”杜冠朋介绍，他不工作时会去不同平台看段子，准备一些新鲜的节目，常常泡在网上看时下流行什么，结合自己的音乐专业准备一些歌曲、手势舞等，让粉丝看到不一样的自己。“如果你直播时只是坐着聊天，不去做足功课吸引粉丝，很快你就成为被看‘腻’的那一批人。”杜冠朋说。

　　创办公司开始孵化主播

　　如今的网络主播很多，玩法也各有不同，但如果要做一个大致的分类，可以分为娱乐主播和带货主播。2020年起杜冠朋到杭州做娱乐主播，工作了3年，在积累经验的同时也有辛苦和酸涩，那时他有了创办传媒公司培养主播的打算。回到山东后，他集聚了行业内很多一流的直播运营人才，创办了青岛希望满满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把公司创办在青岛是看到了这座城市的开放和友好，并得益于市北区对新媒体行业的扶持，去年初把公司迁到市北区中启厚业中心。”杜冠朋告诉记者。

　　从台前到幕后，杜冠朋发现，培养一个网络主播的“玩法”变了，从“单打独斗”变为专业运作。“大多数主播要在精心布置的实景房间里直播，并提前选好直播主题，包括音乐、直播材料等，硬件设备如声卡、麦克风、灯光等也在不断更新换代。不同才艺和风格的主播，要有清晰的定位，有个性化的内容输出，有精细化的管理和提升，每个人面对镜头的语言能力、直播话术，以及维护粉丝的方法等，都要提前准备和培训，这些都是机构化的专业运营团队做的。”在杜冠朋看来，“每一场直播都是一场小的演出，通过手机与观众交流，通过语言能力、音乐舞蹈能力来调动整个直播的气氛，都是能否吸引粉丝的关键。”

　　“有位阿姨50岁左右，开着一家手工水饺店，她对直播很感兴趣，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学习，于是团队在详细沟通后为她策划。她每天直播的内容就是面对着镜头包饺子，聊一聊做饭或者家长里短的事儿，但坚持一段时间后，她的直播间每次能吸引上百人，每个月能额外增加几千元的收入。”杜冠朋说，为了让主播“成才”，后台的运营团队会对每次直播的数据进行分析，具体到说哪句话会掉粉，聊哪些话题会涨粉？是说普通话比较吸引人，还是方言听起来更亲切一点？

　　杜冠朋认为，主播和运营人才都扮演着非常关键的角色。“目前公司的运营人员都有5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在全国范围内对网络主播实行线上线下培养，在主播自身努力和运营团队的打造下，网络主播平均1—3个月‘出师’，即达到粉丝数量和月收入的一定标准。”

　　内容生产能力要不断加强

　　网络主播正式成为新职业，也使得与其相关的职业体系构建有了更好的基础。“谁都能当网络主播的时代将成为过去，网络主播成为新职业，不但有助于拓宽其职业上限，也有利于封堵其职业下限。”杜冠朋说，在他创办公司之初，便明确要严格按照相关职业标准选聘网络主播。

　　网络主播需要满足哪些职业能力和素养呢？他介绍，对个体来说，如果想以网络主播为业，需要掌握一些基本职业技能和职业规则、职业道德；平台也会对以网络主播为业的用户有相应规范，大量不合格的网络主播会被市场淘汰。

　　“主播的长相其实并没有绝对要求，并不是只有高颜值的人才能做主播，外貌不是决定性因素，但妆容、服装等肯定要好好设计。还有些设施如窗帘、灯光、背景墙、装饰品等也可以增效，舒适的环境更容易带来好的视觉体验和直播效果，也会让主播更加投入，让观众更有参与感。”杜冠朋透露，对于才艺类主播来说，不论是声乐、舞蹈还是乐器表演，都需要足够专业的水平，专业能力的优势是与其他主播区分和竞争的关键点。

　　“此外还有语言组织能力，好的直播间最明显的两个因素就是精彩的画面和有趣的语言，快速组织语言、点评时下热门、与观众聊天，都离不开主播较强的语言表达能力。”在杜冠朋看来，优秀的主播大多是“造梗”高手。此外还需要传播能力，主播要学会主动制造热点，引发大家的讨论传播。当然，负面传播不行，属于扣分因素。还有一点就是做好粉丝维护，这一点更容易加分，粉丝的口口相传特别重要。

　　杜冠朋说，网络主播的多种能力，在与用户互动的过程中展现出独特的个人魅力，算法推荐机制下，平台对流量的争夺结果是优质内容成为获取流量的密码，这必然导致创作者竞争的加剧。因此，新媒体平台需要的是具有持续的内容生产能力和创新能力的网络主播，内容终究是取胜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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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进行业健康良性发展

　　直播行业乱象仅依靠平台的约束力无疑是不够的，还需要行业规范的建立和深入人心，需要设定基础的行业门槛拦截、过滤，需要网络主播自身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需要个人自律自觉播出正能量、向上向善的主题内容。

　　据不完全统计，国家层面自2016年起出台了20余份涉及主播的政策文件，划定准入门槛、建立黑名单、筑牢合规底线，规则不断加码，主播行为管理步入精细化。政策一脉相承，在调整更新中趋向精细化、全局化。

　　近日，中国就业指导中心发布的《新职业发展报告网络主播篇》显示，网络主播成为大众化的职业，带来规模化的就业机会，其中，一线城市占比3.80%，新一线城市占比14.70%，二线城市占比16.10%，三线城市占比22.50%，四线城市占比21.60%，五线城市占比20.90%，其他占比0.40%。从职业网络主播的年龄分布上分析，“80后”“90后”成为网络主播的从业主力军，其中“80后”占比31%，“90后”占比27%，“70后”占比19%，“00后”占比17%，“60后”占比6%。

　　本版撰稿 观海新闻/青岛早报记者 杨健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