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溱

　　外出旅游断不了吃。吃，未必就是名菜名肴，看似简单寻常的食物，照样令人喜欢。这次去绍兴，就做了尝试和见证。那天在仓桥直街的巷子里逛累了，看到有家店铺门前立着凉豆腐的招牌。口渴了自然对“凉”字格外亲切。于是询问卖家：“凉豆腐是啥样子？”卖家揭开泡沫箱子，里面还套着一个大塑料盒，掀开盖子展示。“这不是凉粉吗？”“我们不叫凉粉，叫凉豆腐。”卖家解释道。

　　五块钱一碗，好吃不好吃实验一回。卖家往杯子里舀了两勺，倒上一点红糖水，插上一根粗吸管，便递过来。吸了一口，甜甜凉凉的，有点像凉粉，又比凉粉更细软。吸了两口，顿觉浑身舒服。边吃边问，原来凉豆腐是用木莲制作的。木莲也叫薜荔，做凉豆腐时，将其籽粒用纱布包裹，在水里搓出黏稠的汁液，放入冰箱几小时就会凝固，绍兴人叫“凉豆腐”。天热时，绍兴大街小巷都在卖凉豆腐。后来得知，用木莲做凉豆腐，不光在浙江流行，安徽、江苏、江西、福建、广东、广西、湖南、湖北、四川、山东也很普遍。

　　在宾馆吃早餐，感觉馄饨全是皮。到了安昌古镇，看到两家挨在一起的饭店——清朝馄饨、师爷馄饨。简陋的场地人满为患，甚至排起了队。有人小声议论：“这馄饨的馅咋这么少啊？”第二天在宾馆吃早餐时问了厨师，厨师答：“为了喝汤，馅放多了会冲淡汤的滋味。”想想有点道理。后来在鲁迅故里一家饭店里躲雨，看到两位妇女在包馄饨，用筷子蘸点肉抹皮上，一捏就成。又问，人家说，馅多了煮的时间长，馄饨皮特别薄，经不住煮。在绍兴一带，馄饨的精髓在于汤，配以虾皮、榨菜、葱花，清鲜不腻。这种做法由来已久。陆游《对食戏作六首·其三》云：“春前腊后物华催，时伴儿曹把酒杯。蒸饼犹能十字裂，馄饨那得五般来。”

　　有天去饭店吃饭，刚坐定便有服务员端上一长方瓷盘，放了四个小酒盅，分别写着元红、加饭、善酿、香雪，说这是免费品尝的。绍兴酒有悠久的历史，春秋时期的记载里，就有绍兴酒的大名出现。清代文学家、美食家袁枚甚至如此赞美：“绍兴酒如清官廉吏，不参一毫假，而其味方真又如名士耆英，长留人间，阅尽世故而其质愈厚。”在绍兴，到处可以看到绍兴酒的踪影，黄酒制作的汤圆、冰糕、冰激凌、咖啡、巧克力、牛轧糖、奶茶、醉蟹、醉虾应有尽有。在一家酒店里，三位游客正津津有味地喝着咖啡，我问：“咖啡里真有黄酒吗？”他们说有。老板问我：“来一杯尝尝？”“一杯咖啡放多少黄酒？”“一两。”我一听赶紧摇手。老板笑了：“酒力不行就别勉强了。”虽然没有口福，但感觉还是挺好，起码知道什么是货真价实。这样的“吃货”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