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第五十一中学
2020级(4)班 房一瑞
姥姥家的院子中有一棵石榴树,听家里人说,他和我同岁,栽了14年了。
春天,它吐出新芽,给灰色的院子带来一点生机。一到这时,姥姥就会开始安排这一整年的事,像什么时候耕田,什么时候去“赶大集”,什么时候去换鸡买鸭等。这时的姥姥总会特别精神,笑得是那样朴素美好,好像一朵大的石榴花。比起姥姥,我却总是闲得很,总会拿着一把小刀,摇摇摆摆地走到树下,认真地刻上身高。那时我还不知道,春风荡漾间,我会长高,树也会长大。
夏天,姥姥总是拿一大盆水浇在院子中,降些太阳的浮躁气,然后拿把小椅子,抓上一把自己种的陈瓜子,在院子中用老收音机听老歌,悠闲地享受这为数不多的闲暇。在姥姥身后的我总拿把扇子,侧倚在树下,从树干和绿叶中寻找星星和月亮。扇子慢慢地摇动着,扇去些许萤火虫的光。
秋天的石榴树是最令人欢喜的。一个个石榴像过节时的红灯笼一样挂在树上,很是喜庆。我总是央求姥姥将它们摘下,却总被一句“裂了才甜”请回屋去。我于是天天在树下寻找“裂开”的红灯笼,那心情,真是急切又好奇,那石榴也好像听到了我的请求,一个个快速生长。
终于到了摘石榴的时候,姥姥总是颤巍巍地站上一个木桩,拿着一把大剪刀。下树时,她总是轻抚着石榴树的树干,仿佛眼前是一件绝世珍品——喜欢,又生怕弄坏。每每这时,她的眼中总会有母亲看孩子时才会发出的光,慈祥、疼爱,还有些令人难以理解的柔情,嘴中不知念叨着什么。看得我总是想笑,可是这笑声到了嘴边却又发不出了,好像是生怕打扰了他们。
冬天的石榴树显得苍老了许多,树皮大块大块地掉落,看得人有几分心疼。姥姥这时的精力几乎全放在了树上——浇水,施肥,还有陪伴。
红似烈火的石榴和那粗壮弯曲的枝干,勾勒了我的童年以及和姥姥在一起的所有时光。直到现在的秋天,我还能隐隐地感受到院中的石榴香,和姥姥那辈人特有的朴实、淳朴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