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辛驾驶消防救援直升机。 本版摄影 吴忠林

　　青岛消防装备的消防救援直升机。

　　飞行员王辛。

　　曾经的他，是一名消防员，浓烟和烈火见证了他的忠诚；现在的他，已经是能独立驾驶五种直升机、安全飞行超过1000小时的资深飞行员——当年他报名学飞，只为更高效抢险救援；如今他紧握着操纵杆，但他对消防救援事业的忠诚、对群众的深情厚谊却从未改变。

　　近日，记者走进青岛市消防救援支队航空救援大队，听我国第一代消防飞行员王辛，讲述了他投身消防救援事业、翱翔蓝天的故事。

　　忘不了“面部被烤得发烫的感觉”

　　6月初的一个下午，青岛市消防救援支队航空救援大队的停机坪上，大队机务组成员正在对Ka-32直升机进行最后一遍检查。根据安排，大队当天下午要进行飞行训练。

　　下午2时许，一个身着浅蓝色飞行服的身影来到了直升机边，在机务组成员的协助下，他爬上机身，重点检查了一下旋翼，随后绕着直升机进行飞行前检查。

　　拉开舱门进入座舱后，他启动了引擎。随着旋翼的转速越来越快，直升机慢慢离开停机坪，飞行训练正式开始。

　　驾驶直升机的王辛，是我国第一代消防飞行员。在消防救援队伍中，很多人知道王辛掌握了高超的飞行技术；但很多人不知道，成为飞行员之前，王辛也是一名带队和烈火搏斗的消防指挥员。

　　“我是2008年大学毕业的，毕业前看到了关于抗震救灾的新闻报道，心里对消防充满了敬意。”王辛回忆，他当时觉得，能亲手拯救生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刚进入这支队伍时，王辛每次出动都很兴奋。随着一次次经验的累积，王辛从容了许多。“以前到了火场，总是想带队冲在前面，赶紧把火扑灭。后来我考虑更多的是，应该到哪里架设水枪，消防车要去哪里补充水。”王辛称。

　　如今，王辛的主业是握好直升机操纵杆，但他依然忘不了抱着水枪的日子。“刚入职的时候，有一处批发市场起火，我们到场增援，守了四天五夜。”王辛称，他永远忘不了那20多米高的火苗，更忘不了面部被烈火烤得发烫的感觉。

　　报名学飞，

　　只为更高效抢险救援

　　王辛加入消防救援队伍的时候，也是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时期：写字楼和住宅越建越高，高架路网越来越密，各种产业形态崛起……消防救援队伍面临的考验越来越多。“我一直在想，有没有更好、更快的方法来应对各种危险，2010年，机会来了。”王辛回忆，当时，相关部门正在招收直升机驾驶员，他立刻报名。

　　一系列初检通过后，王辛开始接受飞行训练。虽然消防救援生涯磨炼了他的意志品格，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新的挑战：飞行员要熟练掌握航空动力学、气象、通信等多门理论知识，每天上课时间排得满满的。“我当时已经24岁了，必须比别人付出更多。”王辛回忆，为了尽快掌握过硬的理论知识，他经常一头钻进教室或者图书馆好几个小时；为了弄通一个问题，他频繁向教练请教，还自己设法搜集或查询资料，为的就是早日飞上蓝天。

　　“有句话叫‘头顶光环，必承其重’，我是感受到了。”王辛称，除了理论知识，飞行员还要接受基本的抗眩晕、平衡训练；飞行员要盯着数十个仪表盘，注意力分配往往会导致人精神高度紧张，对脑力体力要求都很高。因为训练需要，他经常要到西南、东北等基地上课或实操，经常是半年见不到家人。尽管如此，王辛选择了坚持。

　　“我们能早一天形成战斗力，就能早一天减轻地面上同事们的负担，也能拯救更多生命。”王辛称。

　　处置山火险情，

　　连飞8小时高空洒水

　　经过努力，王辛如愿以偿拿到了飞行驾照，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执勤中，他的飞行技术愈发娴熟。现在的他，已经是能独立驾驶五种直升机、安全飞行时间超过1000小时的资深飞行员。

　　这些年，每当王辛驾驶的消防救援直升机抵达险情任务区时，都会给地面奋战的人员带来希望，但只有王辛和飞行员同事们知道，在空中参与灭火救援绝非易事：2021年4月，王辛和同事们在执行海面搜索任务时，每天要连续三次从基地飞往朝连岛海域，这样飞了一个月；今年3月，王辛驾驶直升机在参与一场山火扑救时，连续飞行了8个小时——这个8小时，不是普通的飞行时间，而是要吊着水袋取水洒水，要随时注意平衡性，也随时面临生死考验。

　　“驾驶消防救援直升机不是普通的飞行，而是要在山火等险情上空飞行，和后舱队友们合力处置险情。”王辛感叹，这种特殊的任务性质，让他和同事们时常面对特殊考验：山火造成的大面积热辐射，会严重影响正常气流，影响飞行稳定性；直升机是靠空气升力升空的，一旦空气密度减小，升力减少，会使直升机难以维持飞行；除此之外，空气稀薄会导致发动机的燃油燃烧效率降低，导致直升机动力不足。在这种情况下，王辛要开好飞机，还要完成灭火救援任务，任务结束后，他的飞行服常常被汗水湿透。

　　消防救援直升机，

　　会被取代吗

　　随着人工智能等科技手段的不断进步，能侦察火场情况、运送救援物资的无人机陆续进入消防救援队伍，成为消防员抢险救灾的有力帮手——很多业内人士思考，在可预见的未来，消防救援直升机会不会被无人机全面取代？

　　对于这一点，王辛有着自己的看法：科技能帮助人类分析和决策，但总有些东西替代不了。当现场极端情况发生时，技术和算法会启动“自动避险”，但只有消防救援人员，会不计任何代价去拯救遇险群众。

　　“我们敢打必胜的光荣传统，和人民群众之间的深厚感情，是不可取代的。”王辛说，不管是在地面灭火救援，还是在空中，消防救援人员永远是最可靠，最值得信赖的。  青岛晚报/观海新闻/掌上青岛首席记者 刘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