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化 名 人 与 太 平 角参悟花豆腐皮的包子采春绿羊角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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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版 随笔
·文 化 名 人 与 太 平 角
·参悟花
·豆腐皮的包子
·采春绿
·羊角葱的春天
201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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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随笔 2019.04.02 星期二

豆腐皮的包子
张培山
    《红楼梦》中有关饮食生活的内容散见于各章各回,林林总总,至繁至细,写到的饮料、糖果、茶点、菜肴、羹汤以及成桌的筵宴,绚丽多彩,给人以炊金馔玉之感。更重要的是,写这些饮食生活的时候,总是结合原料产地、烹饪技术、生活习惯、民俗风情、礼仪制度、历史掌故……从而赋予饮食以文化的形式和内涵,显示了一种高雅的、诗意化的生活方式。这些食品有的详写,有的略写,有的随文而出,有的精心安排,名目繁多,精妙绝伦。当然,《红楼梦》并不是食谱,虽然书中记载了186种食品,但是,其中只有一个菜肴有制作方法,那就是茄鲞,写得最为详实具体。在第十一回中,凤姐“搛些茄鲞送入刘姥姥口中”,有些卖弄地说 “也尝尝我们的茄子弄的可口不可口”。刘姥姥细嚼了半日,才品出了一点茄子香。紧接着,凤姐儿就详细地介绍了这道需要“十来只鸡来配”的茄鲞的繁复制作工序,原则就是怎么复杂怎么来,怎么不像茄子怎么来,就是吃点茄子味儿。
    《红楼梦》第八回中,宝玉给晴雯留着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让其晚上吃。晴雯回说知道宝玉是为自己准备的,但是被宝玉的乳母李嬷嬷拿去了。李嬷嬷还拿走了原给袭人的酥酪,宝玉为此大发了脾气。因为这“豆腐皮的包子”并不像茄鲞一样有明确的制作方法,所以就出现了争议。于是,人们就猜测,豆腐皮包子究竟是怎样的呢?以至于专门以做红楼菜为卖点的饭庄酒楼竟然推出了三种豆腐皮的包子。
    这豆腐皮包子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用豆腐皮包馅心通过加热成熟的包子,是以豆腐皮作包子的皮。豆腐皮,也叫“千张”,北方人叫“油皮”。在历史上,清朝曾长期把豆腐皮包子作为贡品,据说清宫御膳档案中就有此物。把不加凝固剂的豆浆煮沸,待其冷却时拿起面上结的一层皮,再晾干就成了;也有把煮好的豆浆凝固,压成薄皮而成的。豆腐皮包子,就是用豆腐皮包上金针、木耳、青菜、香菇、肉、虾仁等食材加上油、盐、姜丝、糖、麻油做成的馅料,蒸制而成的。其中,香菇、木耳有降血脂的作用,尤其是豆腐皮,含有很多植物雌激素,有延缓衰老、美容的作用,对于“三高”患者来说,豆腐皮包子是非常好的一道健康菜,因此,该包子又被称为“长寿包”。
    还有一种豆腐皮包子是用豆腐皮为馅心原料制作的,馅心是这样制作的:将豆腐皮用清水洗净,用温水泡开,回软后切成碎片,再将洗净的香菇、笋切成小粒,再配少许火腿末提味,将上面所有的原料加上食用油拌匀,淋上香油,再加入少许盐、白糖,最后加入香葱末和姜末拌匀成馅,用发面包成包子加热成熟即成。这种豆腐皮包子据说着实不错,咬上一口,馅心绵软弹牙,既可口又耐回味。豆腐皮是大豆中的精华,不好吃是不可能的。
    有人考证说,这道美食还有一种做法,不是用豆腐皮,而是用通俗意义上的一块一块的“大豆腐”。先用刀在豆腐上面划出洞的轮廓,再用汤匙或茶匙小心地挖空,细细地往里边添加馅料,然后放于碟子里上锅蒸熟,类似于“豆腐盒子”。一般是豆腐坊用一种特制的小模具制作出来一块一块的豆腐包,然后从中挖空,再根据买家要求添加特定的馅料。一般是把咸肉、蟹肉切碎,先起锅爆炒咸肉,等其出油时再放入蟹肉,再配以玉米、青豆和红萝卜等,加入精盐、胡椒面和少许料酒,再翻匀,这样,豆腐里面的馅料就做成了。填馅,上锅,蒸熟,打开盖子,红红翠翠,香气氤氲,的确是诱人不浅啊。
    从《红楼梦》宝玉说的话中分析,这第三种包子大概比较接近其口中的“豆腐皮的包子”。宝玉说是 “有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说明这种包子是论碟的,并不是人们认为的通常意义上的馒头包子,而是类似于菜与点心之间的特色食品。因是手工制作,费时费力,还不容易成个,挖空、填料、蒸制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弄碎戳破,自然产量就少,就物以稀为贵了。因此,宝玉对乳母李嬷嬷大发脾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了。